“我回来了。”
“小鸣一，和你妈妈说好了吗？”
“说好了，陈阿姨，我的小熊还好吧？”
“你的小熊很乖的。”
“你陪弟弟玩会吧，阿姨去做饭。”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妈，开门，是我，刘一。”
“你回来了呀？”
“嗯，妈。外面冷，我能先进去说吗？”
“好，进来吧。”
刘一顺手就将几斤苹果和香蕉放在了桌上，提着一只鸡就进了厨房。
“老婆，我回来了，孩子呢？”
“在房里睡着呢。”
“老婆辛苦了，我去看看儿子。”
94年，在A市，香蕉还是稀罕物件。但是陈玉宁不在乎，孩子和她，自从丢在爸妈这儿，刘一这是，头一次回来看他们娘俩。
她熟练地切菜、备菜，准备做饭，心里一丝波澜都不曾掀起。
陈母看到刘一出了厨房门，就赶紧进来。
“你俩没吵架吧？”
“妈，您放心，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生气干什么。”
“天都黑了，他回来，外面挺冷的，也挺可怜的。”
“行行行，妈，就我哥和刘一，都是您亲儿子，我是捡来的呗。”
陈母没好气地笑了笑，看自家女儿嘴皮子这么厉害，是没受气，随手就拿出一把小青菜。
“死丫头，嘴贫，你去炒菜吧，我来择菜。”
“嘿嘿，我都准备好了，麻利吧？”
“嗯，那可不，哪吒六只手，都没你麻利。”
“哈哈哈，妈，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把相机检查一下，换上新电池。”
说着，陈玉宁把陈母推出了房外。
出了厨房门的陈母就径直向慕岩睡着的房间走过去了，边走边笑：“就你操心，你爸一大早就换好电池了，说什么今天可要多拍几张。我得看看我好外孙去。”
刘一正在抱着慕岩，李鸣一吓得躲在角落里，一见到陈母，就跑过去，抱住腿。
“奶奶，来了个怪叔叔，非要抱慕岩，我害怕。”
“鸣一不怕啊，那是慕岩的爸爸。”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爸爸就天天在家，除了值班。”
“哈哈哈，那是因为鸣一的爸爸就在跟前儿工作，慕岩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奶奶，很远是多远啊？”
“这个，奶奶也不知道，鸣一要是害怕的话，就去找玉宁阿姨好不好。”
“不，我要和慕岩玩，答应阿姨了。”
“呵呵呵，咱们鸣一是好孩子。”
刘一听着一老一少你问我答，觉得十分尴尬。
“妈，我……”
“刘一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妈就不说你了。年轻人忙是好事情，但是不顾家，也不行啊，你说是不是？”
“嗯，对对对，妈说得对，我以后注意。”
“唉……”
陈母叹了口气，打算还说点什么，就听到自家儿子推开门了。
“爸妈，饭好了吗？我饿死了，这破天气，又冷又冻的。”
“谁让你回来的呀？不好好工作，回来干什么？”陈父闻言，出来就是一句指责。
陈母面露不悦：“是我让他回来的，就女儿一家团圆，我儿子一个人，大寒天的工作，像话吗？你多什么嘴？”
陈父不说话了。
“呦，妹夫也在？带了什么来呀？”
说着，陈玉良的手就扒拉着刘一带回来的水果。
“这是我大外甥么？都这么大了？叫舅舅。”
“你别吓唬孩子，孩子还小，不叫你你也是舅舅。”陈母赶紧过来，只开自家儿子。
“你先去烤火，你妹妹已经在做饭了，一会儿就好。”
“可是，妈，你叫我回来，我住哪儿呀？妹夫一家都在。”
“不用你管，不会让你睡大街。我们晚上不在这儿住。”
陈玉宁端出来两盘菜，就恰好看到陈玉良在吓唬慕岩，说话也没好气。
“敢情这个好妹妹，是腰杆挺直了呀，还知道这样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了？妈，你看看她。”
“行行行，行了，你消停点，少说两句，今天是给慕岩过生日，早知道你这么个样子，就不叫你来了。”
“没听到妈说的么？也不知道帮帮忙，就一张嘴在哪儿叭叭叭说个不停。”
“好好好，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我去看看厨房。”
“呦，好你个玉宁，偷偷藏着卤肉在厨房。”
“你住手，我还要切辣椒丝拌一下才吃的。”
四处碰壁的陈玉良，只能搓着手，从厨房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浑小子，都不知道置办碗筷吗？”
“爸，您也说我。”
“好了好了，菜齐了，我们切蛋糕吧。”
鸣一先前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听到这会儿有蛋糕吃，就忘记了害怕。
“好耶，吃蛋糕啦。”
“等等，我要先拍张照片。”
“来，一起看镜头。”
“等等，玉宁，你让玉良来拍，你抱着孩子坐我旁边。”
陈母的话，玉良不敢不听。
“一，二，三，好了。”
“多拍几张，拍清楚点。”
“好。”
“好了，来吧，开饭喽。”
……
席间，刘一偷偷问玉宁：“那我们，今晚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