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慕岩的烧总算褪下去了,也没有再闹肚子。
陈玉宁困极了,一头栽在床边就睡着了。
早上,陈母来叫,才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一伸手,慕岩体温正常。
长舒一口气。
“刘一打电话过来了,你去接一下。”
“好,妈。”
“喂?”
“喂。玉宁,我听妈说,慕岩发烧了,你怎么照顾的孩子?”
“已经没事了。”
“实在不行,就不要上班了,专心在家带孩子就好,反正你那点工资,我们也不指望。”
“嗯,这事先不急,你回来吗?”
“我怎么回来呀?工程开工,我不得盯着呀。”
“那没事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陈玉宁深吸一口气。
上辈子,不知道和这个人吵了多少次架,永远只有指责,作为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担当,就会推责任。
反正,她已经懒得不想,一听到他指责就去和他吵架了。
吵赢了又如何?
与她、与孩子,对那个男人来说,终究不如他爱自己来得重要。
所以,不吵了吧。
反正,工作、她这辈子,死也不会放弃,哪怕有天,挡不住大势所趋,下岗了,她就是打工,也得有份自己的收入。
上辈子说得好听,就在家里带孩子,那么多家务活,哪样不要她操持。
后来,更是得寸进尺,带她回乡下,闭塞视听,她也真就,一心一意,干农活、喂牲畜,连圈舍,全村都没有一家的能比她打扫的更干净。
结果呢?
被齐心算计,又坏了女儿,还断她生活费。
至于回来看看孩子,上辈子,既然能一年只见她一两次,这辈子,他会改自己的秉性么?
永远是忙,永远是没时间。
到头来,慕岩十岁那年,回了老家,钱都用来修村里的小二层别墅了,然后又告诉她没钱,又出去,不见人影。
这种借口,上辈子,也就她陈玉宁,自己傻,才会一直相信。
这辈子,虽然九十年代,封冻不开工的相关规定还没有建立起来,但是跑工程的都知道,为了防止质量出问题,这会都是忙着路基、土方的事情。
还不用包工头太过操心,一时刻不离的程度。
算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自己老公是个什么货色,她心知肚明。
就不扫兴了,靠他干什么?
陈玉宁呆呆地坐在电话旁,或许,自己还应该,提升一下学历,才不至于,收入这块,捉襟见肘。
成人高考、夜校,现在都行。
解决了住房搬迁的问题,她就得重新捡起书本了。
上辈子,生活水平、生产方式、信息更迭,日新月异,自己好多次,都是吃了没文化,没个拿得出手的文凭的亏,错失了好几次良机。
这辈子,说什么,她也明白,比起生活的苦,读书的苦,不算什么。
给慕岩冲好奶粉。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就背着包去上班了。
“刘一那小子怎么说的?”
“哈哈,没事儿,妈,您就别操心了,孩子的奶粉我充好了,您别忘了给孩子喂药,我先去上班了啊。”
“哎,你这孩子。”
刘母无奈地摇摇头。
重复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天儿越来越冷了。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也是陈玉宁搬家的日子。
一大早,李姐就来敲门。
“玉宁啊,收拾好了吗?屋子我早收拾干净了,就等着你搬过去。”
“伯母好,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小李。上次我说的,带孩子的事,还算数的啊。”
“谢谢伯母,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在是,帮了我们两口大忙了。”
“哪里的话,邻里邻居地住着,不算什么。”
“进来坐吧,外面天冷。”
“不了,伯母,我帮玉宁,把东西归置好了,还要赶着去上夜班。”
“不及,我们东西都收拾好啦,先进来,吃个早饭再忙吧。”
“哎呦,那更不好意思了。”
“陈玉宁也接上话茬,走吧,李姐,你这么瘦,多吃点。”
“哈哈哈。”
请李姐进了屋,陈母喊陈爸。
“老头子,先去隔壁,给女儿,把炉子安置好,生了火,屋里暖和点,大寒天的,你外孙可不能着凉。”
“知道了,孩子妈。这丫头,搬出去干什么呢。”
“就你话多,赶紧地。”
早饭过后,陈玉宁拜托陈母照顾慕岩,自己和李姐忙前忙后地搬动物件儿,由于李姐准备了些大件家具,所以,不到中午饭点,就搬好了。
“李姐,多谢你,今早上忙前忙后的,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孩子他爸今早,去乡下接孩子了,我去准备午饭。”
回了家,玉宁看到陈母,在炉火旁,织着毛衣就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给盖了毯子。
没想到,陈母醒来了。
“妈,怎么不上屋里睡?”
“没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你先住两天,那屋子,生火烧两天,屋子热点,再过去吧。”
“不了,妈,我和慕岩今晚就过去,以后,我白天去上班,就把孩子放你这儿,这个月工资前两天发了,这些你先拿去。”
“你这死孩子,咋还是那么犟呢?你不怕冻没关系,我大外孙可不能生病,爱搬你自己搬过去。还有,把你的钱拿走,我知道你租隔壁,打什么主意呢,不用钱啊,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你爸妈,还有退休金。”
陈玉宁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我就不客气了。妈,今晚我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