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响彻。
一件古代褂裙模样的鲜红衣衫,出现在沈凉的内棺里。
与此同时,不断有关于‘恶来之声’的详情传入沈凉的脑海。
让沈凉感觉,脑袋好像针扎一般刺痛!
【哼!】
沈凉不由得发出闷哼声。
……
仔细感受自己的本体,尝试着动用‘恶来之声’的能力。
一种清凉的力量,从沈凉灵魂涌出,让他对本体的操控如臂使指。
轰隆隆——
死寂的仓库,陡然响起一阵轰鸣声!
伴随着这个声音,还有一股漆黑的雾气涌出。
黑雾翻腾。
这是来自深渊的怨念!
它将引导心有恶念之人,来至沈凉身边!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诡异的歌声响起,沈凉的心也随着歌声一凉。
【???】
【你确定这是恶魔之声?】
【不是小孩唱的儿歌?】
……
离小仓库不远,一栋别致的二层洋房里。
洋房是装潢豪华的欧式风格,带给柳青献一种,走进古代宫殿的感觉。
这是她十年来第二次走进这个地方!
上一次来,还是她妈妈带她来的时候。
她偷偷地看了好几眼头顶的那扇吊灯。
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开视线,告诫自己,不能在这里出丑。
可是……真的好亮啊!
比天上的太阳都要亮!
要是能把沈凉搬到这里来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是她此时心里的唯一念头。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知道。
沈凉的存在,是个禁忌。
民间有言:打棺材,一柏二松三榆木,实在不行用柳木,万不可用槐木。
槐,木边一个鬼,以此作棺,必惹鬼患。
若不是当年家里老人强烈要求,留下这口棺材。
一方面是为了镇住孙女身上的煞气,另一方面,也能当作自家孙女的老房。
并且舅妈也担心,烧毁了槐木棺材会被鬼魂缠上,这才没有毁掉棺材。
可她不傻!
若是她在此时,敢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怕是一人一棺连仓库都住不了了。
……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包括舅舅欠债的事情,她都在偶然间,听表哥说漏过。
今天,就是约定好卖她的日子。
如若不然,自己又怎么配得上,走进这皇宫一般的大房子?
可她不在乎。
或者说,早已麻木。
只要能和沈凉睡在一起,住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无所谓的。
只是冥婚而已。
……
对外甥女的神色变化,骆康都看在眼里。
心中冷笑,嘴上却是歉意道:“青献,怎么样,在舅舅这儿住的还习惯吧?”
“这十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唉……你可千万别怪舅舅心狠不给你进家门,实在是你,非要跟那口槐木棺材睡在一起。”
“可那东西,可不敢放在舅舅家里!”
“槐木棺材,犯忌讳啊!”
“若非如此,舅舅宁肯自己去睡仓库,也不愿让自己的亲外甥进不来家门。”
一边说着,骆康捶胸顿足。
仿佛这十年来,外甥女遭遇的一切苦难,都发生在了他身上一般。
恨不得替她受过。
真是让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没事的舅舅。”
“我知道大家是为了我好,何况,仓库也很好,我都住习惯了,离不开了。”
脸色蜡黄、头发干枯的瘦弱少女勉强的笑了笑,容颜憔悴。
却是没敢抬头直视舅舅。
为何不敢?
因为与生俱来的自卑!
寄人篱下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平日尖酸刻薄的舅妈,今天也大改态度,脸上挂着浓浓的心疼,伤感道:
“瞧瞧,咱家青献饿成什么样了,都瘦成根柴火棍了。”
“你舅舅也真是的,平日里让他有事没事多往你那跑几趟,送些零食衣物,别饿着冻着你,也没见个动静。”
“你表哥也是,天天就知道吃些垃圾食品,饭也不正经吃,看看现在,都快跟他爸一个熊样了!”
边说着,蒋凤丽狠狠拧了目光鄙夷的儿子一把。
“妈!您掐我干嘛!”
身材白胖,肥头大耳的骆俊彦一脸委屈,看向自己的母亲。
“干嘛?”
“有你这么做表哥的吗!”
“今天表妹就要被接走,去好人家里享福,你再不跟表妹热络热络,以后怕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蒋凤丽言辞恳切,像是平日跟柳青献关系很好一般。
“切!”
“谁稀罕这贱货,我今天又不手痒,懒得抽她。”
骆俊彦撇撇嘴,咕哝道。
“嘿!”
“你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还骂人,还敢跟你老娘犟嘴了!”
蒋凤丽作势就要去打儿子。
好在这时,骆康喝住母子两人,“好了!”
“青献还在家呢,你们娘俩出什么洋相呢!”
斥责一声,骆康又满脸笑意的看着外甥女,笑道:“青献,别怨你表哥,虽说他平日里总拿柳枝给你扫鬼,他也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的,你刚出生神婆子就说你命不好,扫把星投胎、天煞孤星命格,要不然,也不会让你爷爷奶奶给你打造一口槐木棺材……”
“唉!不说这些,今天让你妗子给你好好打扮一番,都要出嫁了,舅舅从大酒店给你订了一桌子的送亲宴,就等着下午好人家来接了。”
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仿佛他才是将要嫁人的那位。
“不用麻烦舅妈,我自己来就行!”柳青献小脸煞白,急忙拒绝。
在她心里。
舅舅一家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身份!
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买入主人家的奴婢。
平时低眉顺眼惯了,不敢有丝毫逾矩的行为。
可现在,竟要女主人给奴婢梳妆打扮?
身份转变之快,让涉世不深的柳青献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青献!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你说是吧,老骆?”蒋凤丽笑着说道。
见自己老公没有回应,蒋凤丽又喊一声,“老骆?”
“老骆,你怎么了?”
“老骆!”
“啊!”
骆康猛然回过神来,一脸疑惑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一阵奇怪的歌声?”
“歌声?”
几人同时茫然。
下一刻。
蒋凤丽和骆俊彦脸色一白!
他们听到了,那所谓的歌声!
歌声,仿佛带着无尽的诡异诱惑: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滴头啊~滚到床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