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头看着满地的稿纸，颇为严肃道：“我不是说你好高骛远，而是你所做的研究，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如果出了成果，那是划时代的，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说到这，严老头拍了拍宁宇的肩膀继续道：“慢慢来，急不得。”
严老头是真的怕啊，万一这小子半天出不了成果，又跑去跳海了！
“其实，就差一个关键问题，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严老头虽然有时候老不正经，但学术能力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的。
“我算过P-N结异化之后，电子跃迁的能级，把多晶硅表面反射层处理视为百分百折射，可是每当光子打在硅原子的共价键上，总会有损耗。”
“你忽略了光子轨迹的不确定性，也许看上去影响不大，但你考虑其他条件完美的情况下，算出来的偏差就远远超出了预期，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便是如此。”
宁宇摇了摇头，严老头说的没错。
但问题是完美系统下，只需考虑所有理论正确的情况就可以，根本不用管实验误差，外界影响。
要知道在完美系统下，铁变成金只需要简单的理论推导。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有铁变成黄金的正确理论。
只需要往铁原子里加些质子就行，不过是这项技术达不到，且原子轰击太难。
“好了，别想那么多，出去走走，感受感受正常人的生活。”
严老头说完一脸老不正经的坏笑，“张雅明日生日，你没什么表示吗？”
宁宇如同榆木一样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严老头的意思。
这把兴致勃勃的严老头气个半死，这小子脑子这么聪明，怎么到这事上就和一个蠢蛋一样！
“我，我应该有什么表示？”
宁宇像个小朋友一样问道。
“生日啊，人家女孩子生日，你不送点生日礼物像啥样子！”
“送啥？”
宁宇是真不知道，并非故意装傻。
大学之前因为抑郁症，和同学之间没什么交流。
大学期间，每日醉心实验室，同学名字都说不全。
基本就是没有社交的状态。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
严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而化身情感教父，开始给宁宇说教起来。
“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包啊、黄金、钻石之类的东西，但是张雅，她家世不错，那些东西于她而言真的没什么意义，所以……”
说到这，严老头顿了一会儿，想听听宁宇自己的见解。
“所以，所以我该干嘛？”
严老头错愕，然后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你，你气死我了！这么说，她不需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再说贵重的东西你也买不起，你只要送些能代表心意的东西，她就会很开心，比如你自己动手做的。”
说到这，严老头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表情不对劲。
“算了，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你随便去街上买个戒指项链之类的送过去就行。”
严老头想起一些新闻，说之前某个理工男，在女友生日的时候送了个自己磨的铸铁过去当做礼物，结果女友被气的要分手。
在严老头心里，宁宇比起那个理工男更木讷，要是真让他自己动手，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反正张雅也不是什么势力之人，有了上次英雄救美的事，宁宇随便送点什么，都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严老头离开之后，宁宇真的在很用心思索送点什么。
倒不是他对张雅有啥想法。
而是这些天，张雅时不时就会过来给宁宇送餐，宁宇想的是，送点礼物当做回报吧。
“蹬蹬蹬……”
实验室外传来一阵平底鞋的声音。
张雅，穿着白大褂，手中提着餐盒。
“师兄，我带了些糕点，过来休息下吧。”
宁宇放下手中工作，点了点头。
在严老头看来，自从张雅出现在宁宇生活中，宁宇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宁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吃东西的。
宁宇心中还在盘算着到底给张雅送点什么，一时有些发呆。
张雅则坐在一旁，双手托这下巴，默默的看着宁宇。
她很想告诉宁宇，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但想了想，好像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似乎有点目的不纯。
而且，女孩子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未免太那啥了。
但又真的希望他能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随便什么都行，重要的是这个榆木疙瘩送的。
还别说，这榆木疙瘩还挺帅。
张雅心底泛起了花痴。
而后脸色一红。
张雅啊张雅，你怎么回事，早就过了少女怀春的年龄。
“你喜欢钻石吗？”
忽然，宁宇看向张雅问道。
“啊，什么……”
张雅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没有听到宁宇说什么。
“我说，你觉得钻石咋样？”
“钻石，嗯……怎么说呢，虽然没什么实际价值，但钻石背后蕴含的那些美好愿景，确实赋予了钻石极大的魅力。”
宁宇点了点头，表面风平浪静，但心底已经不太平静。
刚刚张雅脸红的一幕落到了宁宇的眼中。
所谓美人如玉，尤其是布满红霞，更是温润。
不心动才奇怪。
不过能打动这个榆木疙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张雅不明白，宁宇问这个干什么。
她也没有想其他，心中想的是，刚刚自己脸红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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