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州牧就要动手。
却发现，江尘风轻云淡，过分的平静。
甚至江尘的眼睛，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完全无视。
“江公子请喝茶……”
宋州牧伸出去的手，突然改变，从就要动手变成端起茶杯，敬江尘喝茶。
他多疑的性格，战胜了他的冲动。
江尘的平静，让他感到江尘不简单。
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给他。
至少此时，他没必要冒这个险。
“哦？”
“宋州牧倒是挺客气。”
江尘只是冷冷一笑。
他的眼神没看向宋州牧，但他对宋州牧的性格了如指掌。
宋州牧这种人，多疑中，还有一股狰狞。
他年轻的时候，狰狞大于多疑，不然他也不敢毒害巡察御史。
此时岁月磨平了他的一些棱角，他的多疑大于狰狞。
所以他一定能忍住动手的冲动。
江尘何止是权谋大师，完全可以把宋州牧这种小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宋某这次前来，是想问一问，江先生为何交了一张白卷？”
宋州牧道出来意。
而他对江尘的称呼，已经从公子变成了先生。
这也看出他对江尘更恐惧了一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管我的文章如何精美，宋大人都会判定我的文章不合格，考不到这举人的名衔，那就不如少费力气，交一张白卷喽。”
江尘微微一笑。
这种笑容，完全是猫玩老鼠的味道。
“江先生说笑了，宋某身为巴州的父母官，怎么可能辜负考生的学子之心，我不可能特别针对江先生，自然要秉公改卷。”
宋州牧紧紧皱眉道：“江先生何必拐弯抹角，可否直接道明其中原由。”
“呵呵。”
江尘用手指蘸了一些茶水。
在桌子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巡察御史。
这简单的四个字。
让宋州牧直接愣在了那里。
瞳孔紧锁。
思绪万千。
他不傻，确切的说，他也是一代枭雄。
定然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的意义。
不过他还不死心，强装镇定道：“当年前任州牧毒杀巡察御史的事情，震惊朝野，影响非常恶劣，不过当年的州牧已经伏法，被李皇派人斩杀与城门前。”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江先生此时提及这件事，意欲何为。”
“我之所以提及这件事，其实也没别的用意，只是很佩服你刘大人的胆识……”
江尘轻轻一句话。
宋州牧彻底愣住了。
不错，他不姓宋，而姓刘。
他正是当年那个，毒杀巡察御史的人。
也正是他，杀害了新任宋州牧，并冒用宋州牧的名字，继续做巴州州牧。
此时他才算真正明白，江尘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
知道一切。
一瞬间，他万念俱焚。
江尘知道他这件秘密，算是直接抓住了他的命门。
而且是那种牢不可破的抓住。
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这时他也才明白，江尘为何要交一张白卷。
因为哪怕江尘交了一张白卷，他也要判定江尘考试过关，还要判他为榜首。
好手段。
好计谋。
江尘也太恐怖了。
当年的事情他做的滴水不露，几乎无人可知。
但江尘竟然知道了，还知道的如此详细。
神鬼莫测的手段。
“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巴州的乡试我宋某可以做主，那么我宋某此时就判定江先生是本次考试的榜首。”
“恭喜江先生成为举人。”
宋州牧权衡利弊之后，直接妥协。
判定江尘是榜首。
获得举人的名号。
这样一来，他算是得罪了李皇。
但李皇的那道圣旨，只是暗示，并不是明说。
他此时违背李皇的意图，但并未违背圣旨。
算不上死罪。
最多以后没好日子过。
但他若违背江尘的意思，那就是立即满门抄斩的结局。
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我想要的何止一个举人的名号，从今天开始，你宋州牧要为我做事。”
“可否？”
江尘好不容易抓住宋州牧的把柄。
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而且他想把巴州，发展成他的地盘。
宋州牧自然是他最大的障碍。
自然要牢牢抓在手中。
“可！”
宋州牧别无选择。
只能咬牙答应。
答应做江尘的手下，势必会彻底得罪李皇。
但总比立即满门抄斩的好。
他之前做的事情，毒害巡察御史，杀死新任州牧并顶替。
随便一件，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除此之外，我让你现在就颁布政令，允许妖族进入巴州境内做生意，勒令巴州居民和妖族身份同等，没有高贵之分。”
江尘的这句话，让宋州牧如遭雷击。
有一种晴天霹雳的震惊。
人族数万间都与妖族不和。
争斗不断。
巴州怎么可能让妖族进来做生意。
又怎么可能与妖族身份同等？
这种行为，已经不是忤逆李皇那么简单，而是对抗整个人族的意志。
以后绝对没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