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彭城。
城墙上,陶谦望着远处的曹军大营,眉头紧锁。
身旁的孔融也面露忧色,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
“曹军这数日来接连攻城,守军刚要防守,便逃之夭夭。”
“如此反复,惹得军队疲惫不堪。军中士气低落,这该如何是好?”
陶谦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回道:
“这说明曹军已然开始焦虑,拖不起消耗战了。”
“他想让我们的军队疲惫,借机寻找机会偷袭彭城。”
“只要我们能守住城门,不用多时,曹军自会退去。”
孔融无奈地摇摇头,叹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谁知道他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我带来的援军已折损近半,徐州守军也伤亡惨重,若是再拖数日,恐军心溃散,不战而降。”
听到这话,陶谦沉默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的情况相当危急。
‘虽说撤退也只是死路一条,但就这样把宝压在个陌生人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陶谦望着身旁的断壁残垣,不由得想到。
但此时已经没了回头路,他们也只得紧咬牙关,静待佳音。
身后不远处的群臣围聚在一起,偷偷摸摸地议论道:
“主公真是老眼昏花,竟愿意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话,现在好了,只能等死。”
“也不知道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曹操数万大军南下,岂是那小小徐浪能够解决得了的?”
“诶,彭城一旦被破,徐州就成了曹操的领地。只希望他不要赶尽杀绝,我们也能苟延残喘。”
“真是不甘心啊,活了大半辈子,最后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徐州拱手让人。”
听到这话,群臣唉声叹气,面露愁容。
糜竺不屑地瞥了众人一眼,轻声道:“鼠目寸光之辈。”
陈登偷瞄着糜竺的表情,悄声问道:“你就对那小子这么有自信?”
糜竺闻言,轻哼一声,说道:“我恨不得把妹妹下嫁过去,好让糜家鸡犬升天。”
陈登惊讶地看着糜竺,不解道:“这是为何?”
“从徐浪两年前抵达小沛,他就在不声不响地密谋着发展,你可知道,他在我这里买了多少匹马?”
见陈登摇摇头,糜竺说道:“不下三千匹,光这些就需要用掉千两白银。”
听罢,陈登明白了糜竺的意思。
胸怀大志,隐而不发,这是成大事者最基本的素质。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糜竺,不如你帮我美言几句,给我谋个差事?”陈登得到了糜竺的指点,心态放松了不少,开起了玩笑。
糜竺也乐得如此,笑道:“好说,若是你家也有个妹妹,那就更好说了。”
……
徐州,彭城外五里,曹军大营。
此刻,营帐内灯火通明,曹操眼中布满血丝,面露愁容,问道:
“我们手上的余粮还能撑多久?”
荀彧站起身子,拱手道:“尚能撑半月。”
曹操又问:“半月内能否攻下彭城?”
谋士们沉默。
曹操见状,叹道:“后方粮草被劫,夏侯惇、夏侯渊败退。”
“若是一旬内无法攻破彭城,我们就只能落荒而逃,还得防止陶谦出城追击。”
“此时必须做出决断,要么打,要么退,诸位觉得应当如何?”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郭嘉眉头微蹙,站起身来,拱手道:
“主公,依我之见,我们需兵分三路,迅速撤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谋士纷纷站起身来,指责郭嘉胡言乱语。
曹操眉头紧锁,摆摆手让谋士们安静,沉声问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斟酌片刻,缓缓道:“徐浪手握精兵,又收良将,对我军威胁不小。”
“若让他在小沛整顿完毕,与陶谦形成合围之势,我等腹背受敌,难以支撑。”
“另外,主公还需防备朝廷派兵支援。陶谦毕竟是徐州牧,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闻言,曹操冷哼一声,不屑道:
“朝廷元气大伤,哪还有多余的兵力支援徐州。”
郭嘉躬身解释道:“主公,朝廷虽无兵马,但不要忘了,刘备尚有私兵。”
听到这话,曹操眼神一凛,反应了过来,拍案而起,惊道:
“刘备,对啊,我怎么忘了刘备!若他派兵支援,那此刻的形式就急转直下了。”
郭嘉微微颔首,接着道:
“所以,请主公下令,兵分三路撤回兖州。”
“杀父之仇自然不共戴天,但此时显然还不是复仇的合理时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望主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了分寸。”
座下谋士面面相觑,看着曹操面如黑炭的模样,噤若寒蝉。
敢这么跟曹操说话的,恐怕也就郭嘉一人。
此刻的曹操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沉默良久,他才黑着脸,对座下的众谋士问道:“奉孝之言,诸位有何意见?”
谋士们纷纷摇头,刚被郭嘉打脸,要是再惹怒曹操,那他们就真是白痴了。
曹操见无人反对,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挥挥手安排道:
“便依照奉孝所言,即刻拔营,兵分三路撤回兖州!”
数万曹军意气风发而来,灰头土脸回去,这让曹操倍感憋屈。
“陶谦…你给我等着,杀父之仇不同戴天,我迟早要把这笔债讨回来。”望着远方的彭城,曹操紧咬牙关,厉声道。
然而,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了斥候急促的喊声。
“报!主公,有一支骑兵奇袭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