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赐绣墩。”
“程大学士果然是宝刀不老啊,此等振国诗词,涨我大唐脸面啊。”
大唐素来以武立国,虽然近几代皇帝都重视科举,但文道人才仍旧不如燕国和南庆。
特备燕国还有天下公认的文道宗师韩墨坐镇。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韩墨是个例外。
武道天人之中谁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排名。
但文道宗师,却只有韩墨一个,如果他说自己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程潜慌忙站起身,躬身一礼。
“陛下,老朽愧不敢当,这阙词非老朽所做。”
“哦?竟然不是程老所做,那是何人?”
“乃是秦家二公子,秦风!”
皇帝一愣,“先生莫不是在说笑?”
“老臣不敢。”
于是将《临江仙》事情的原委与皇帝一一道来。
皇帝眼中是异彩连连。
如果这词是程潜所做,虽然涨大唐文道荣光,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但一个三岁的顽童,能有如此文采,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来人,速召秦风入宫。”
“陛下。”
“程老认为不妥?”
程潜微微点头,“陛下,此子未来不可限量,今日之后,名声定会远波,如果陛下现在在亲自召见,难免让其心性变化,毕竟他年纪尚小,切不可拔苗助长啊。”
皇帝微微点头,“程老说的有理,来人,传秦恒。”
“陛下盛名!”
作为兵部侍郎,突然被召入宫,秦恒心里有点打鼓。
毕竟他上面还有兵部尚书在,眼下陛下却召见自己,想来不是军务上的事情,那就很奇怪了。
“陛下。”
“秦爱卿,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秦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潜坐在绣墩之上,听到陛下如此说,头再次埋低。
“陛下,小儿年岁尚浅,有些顽皮,若是什么地方得冲撞了程老先生,还请陛下恕罪。”
程潜无奈一笑。
走在刀尖上久了,自然是处处小心步步留意。
“爱卿平身,也勿妄自揣测,你且看。”
秦恒接过字帖,看了一遍。
拱手对程潜说道,“程老大才,秦某折服。”
程潜忙摆手。
皇帝说道,“这是你那小儿子秦风所作。”
秦恒整个人傻了。
秦风。
这怎么可能。
秦风在武道上的天赋还可以,但文道开蒙半年了,没听说有什么天赋。
秦恒自己也没有在意,毕竟是武将出身,对于文道来说他对秦风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秦爱卿,朕知道你家三代武将,为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大唐文道传承薄弱,汝子有大才,切不可轻慢,当然朕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放弃孩子的武道,如若我大唐未来能出一位文武全才,那就更好了。”
“谢陛下。”
“不用着急谢,本想给秦风个封赏的,但程老的话没错,心性有时候比天赋重要。”
“陛下?”
“你也不用多想,回头让他多多与程老交流,我想程老也希望这样?”
程潜此时站了起来,“陛下,给秦风开蒙老臣还是有信心的。”
“程老不用谦虚,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你没人能教导秦风了。”
程潜赶忙跪倒,行大礼。
秦恒出宫这一路就像是梦游一般。
满心思都在想着秦风的事情,以至于过玄武门的时候,差点撞柱子上。
“老秦,你什么情况?”
礼部侍郎左修刚好路过玄武门,看到了心不在焉的秦恒。
秦恒微微摇头,尴尬一笑,就告辞了。
他是骑着马回的家,就想赶紧看到秦风,把事情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恐怕就麻烦了。
“秦风到书房来。”
秦风年轻尚浅,联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见父亲面色铁青,想来是没什么好事。
刚迈进书房的大门,就听到啪的一声。
“跪下!”
“我且问你,这首词可是你做的?”
面对先生,秦风撒了谎,但眼下面对父亲,秦风有些胆怯。
头垂的很低,“我——”
“你什么你?说!”
秦风实在熬不过父亲的喝问,就将昨天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秦恒一愣,“影?我派去保护你的?”
“童虎?”
门外童虎走了进来,仍旧习惯称呼秦恒为将军。
“你可派过一位叫影的人暗中保护秦风?”
“没有。”
秦恒反复琢磨,心说到底会是谁?
随即长叹一声。
如今去复旨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就算陛下宽宏,不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难免不会影响以后的仕途。
将错就错吧,秦恒心里这样想着。
“以后无论谁问起你,这首词就是你自己作的,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
“嗯,下去吧。”
屋中只剩下秦恒和童虎,“暗中派人盯着,发现私下找明儿的人来跟我汇报,不要轻动。”
童虎答应了一声。
秦恒表现出了久经沙场的胆大与官场睥睨的心细,能在如此防护中无声无息进入秦府后院的,绝不是一般人。
———
“二爷爷,我回来了。”
秦朗吆喝一声,而今日却未见回应。
本以为二爷爷又在专心写字,谁知道走进了内室,却发现二爷爷盘膝坐在床上,气若游丝。
“二爷爷,您怎么了?”
没多想,就掏出一枚丹药来,往秦远峰嘴里送。
秦远峰抬起手,拒绝了丹药,“可算把你等回来了,我已油尽灯枯,没用了。”
“二爷爷,您别,相信我,这药一定有用。”
大田造化丹,秦朗某日签到得到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哪怕是油尽灯枯之人,也能再活个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