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婉儿的话让秦朗顿时有些无语了。
而秦朗下意识说出的话，长孙婉儿也没有听明白。
“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是长孙家的人？”
长孙家，长安第一家族，如今的家主长孙武德是当朝太尉，武官之首。
不仅仅如此，长孙武德还是文贤皇后的亲侄子。
他父亲的上司。
“你到底是谁？”
长孙婉儿的警惕性仍旧没有放下。
“救你命的人。”
“这个给你，算是报答了。”长孙婉儿取出了腰间的一枚玉佩。
秦朗没有接过来。
“我知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等我见到父亲，禀明此事，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还要进长安城？”
“不然呢？我要把长孙方杰一脉做的事情禀明父亲。”
秦朗叹息一声，“你父亲可是长孙武德？”
“正是。”
当朝的右相，谁人不知，长孙婉儿并没有奇怪。
“我劝你别回去了，否则你还会被送回武阳。”
“你什么意思？”
“信不信由你。”
秦朗也懒得解释，刚要走，只听得长孙婉儿说道，“你说我父亲要加害我？”
这个女人的天真真的跟自己的弟弟秦风有的一拼了。
不过秦风不过三岁，这个女人的年纪与他都相仿了。
生在这种家族，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既然人秦朗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索性就点明了。
“那个长孙方杰让你嫁给谁？”
“跟你有关系吗？”
秦朗耸耸肩，心说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也罢，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秦朗刚要催动功法离去，长孙婉儿一把拉住了秦朗的胳膊，然后另一个手试图扯掉秦朗的面纱。
秦朗的头微微往后一仰，轻松躲开。
伸出一根手指，点了长孙婉儿的脑门一下，使得她退后数步。
“我是不是刚才对你太客气了？”
秦朗声音微寒。
“我就是好奇。”
语气顿了顿，“长孙方杰让我嫁给陇右节度使之子。”
秦朗眉头一挑，他熟知百官名册，以及大唐境遇的划分，这陇右比邻边境，突厥的西边。
那里驻扎着大唐二十万的士兵，而这位节度使一言可定。
但从官级上来看，他父亲原来是辅国大将军，从二品。
回长安之后也算是职务平调，听着是比这节度使大。
但节度使可谓是一方诸侯一样，虽然也归天子管辖，但自由自在的多。
秦朗有些猜到为何这些死人上面命令不让长孙婉儿进城了。
“陇右节度使有多大的力量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那又怎么样？他那个儿子只会吃喝嫖赌，整个凉州城出了名的。”
“难道你不懂什么叫政治联姻吗？”秦朗不禁有些无语，每天给自己的弟弟上课，现在又是这个大小姐。
要不是这个长孙婉儿确实没得让人窒息，养眼程度颇高，秦朗早就走了。
长孙婉儿眉头紧锁，“我当然知道长孙方杰把我当成了工具，所以我才要跟父亲说。”秦朗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
“疼吗？”
长孙婉儿颇感委屈，不明白为何秦朗会突然出手打她。
“疼。”
“知道疼就好，脑子清醒点，每个家族都有宗分的区别，而分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宗家的监视下，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长孙方杰作为长孙家分家的家主，因为长孙武德的特殊地位，从来不敢出任何异议，对长孙武德马首是瞻，现在你明白了吗？”
长孙婉儿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好像是明白了，又不太敢明白。
嘴唇开始哆嗦，“你的意思是？这根本就是我父亲的意思。”
“对了，你总算开窍了，没有你父亲的受益，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你嫁给那个节度使的儿子。”
长孙婉儿掏出了一封信，正是那封长孙武德给她的信。
她始终都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父亲背后的原因。
哪怕有所怀疑，人总是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这或许跟聪明与否无关。
长孙婉儿撕掉了信，纸屑乱飞。
然后迈步就往长安城去。
“你还想去见你父亲？”
“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蠢女人，你如果贸然进入长安城，你的结果会更惨的。”
长孙婉儿脚步一顿，不解其意。
“长孙武德不让你回长安，就是怕人知道这门亲事，一旦你大摇大摆的回到长安，那么事情败露，虽然这件事情不犯国法，但当朝右相，偷偷联姻陇右节度使，到时候你父亲一定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然后来个大义灭亲。”
“你胡说，父亲才不会那么做！”
秦朗无心在理会这个蠢女人了，“那你自便吧。”
秦朗功法运转，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长孙婉儿再次迈开步子，然后缓缓停下。
试图再次寻找秦朗，却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犹豫再三，脑海中回忆着秦朗的话。
长孙婉儿并没有进入长安城。
深夜之间，一年轻女子，就这样在长安城外游荡着。
她有些迷茫，家就在眼前不能回，武阳又是龙潭虎穴。
长孙婉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婉儿。。。。。。。
秦朗回去之后，发现在附近盯梢的人果然不见了，看来这位二皇子还挺识时务的。
应该是吓到了吧。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所怀疑的对象应该只有一个，当今陛下。
这也是秦朗想要达到的效果。
秦朗这一天也没有正经练过一会儿字，他是个大闲人，可以白天再睡。
随即点起油灯，开始练字。
他觉得符道的大门已经快要打开了，而且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