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场所有人，包括王子腾本人在内，内心都出现一抹惊悚。
不是惊恐，不是骇然。
而是惊悚。
是那种心头发毛的惊悚。
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王子腾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那道颀长身影。
这么快的速度？
他究竟是人是鬼？
说到底，王子腾不是反应慢，而是压根没想过，贾珀会因为一介平民百姓而对他下杀手。
毕竟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背靠九五至尊，平日里，就算犯下过错，也没人会和他较真。
不就是一介民女吗？
能跟他的身份比？多大点事？
边疆地界本就秩序混乱，每年失踪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若非贾珀突然出现，就算事后杀人灭口，也没人能发现端倪。
戟尖即将刺中。
最后关头，还是人群中的程少商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挡在王子腾身前。
“嗖！”
千钧一发之际。
贾珀调转方向，破风之声响起，可以看出他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完全能贯穿王子腾胸口。
“你干什么？！”
贾珀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程少商低声呢喃：“不能冲动…”
她也满心的杀意。
看到雁门关守军惨死好几位时，恨不得把王子腾撕成碎片。
这样的人渣，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可杀他的人，绝不能是贾珀，否则大难临头。
连京营指挥使都敢杀，即便是为了面子，也得给贾珀降罪。
贾珀…
就是士卒们的守护神，谁都可以死，但贾珀不行。
“不能杀…”
所有的守军，都用哀求的语气出声。
单纯的不想让贾珀被伤害。
他们何尝不想报仇？但不是今天！至少也要等到回京，得到封赏后再说！
可以想象到…
护城有功的贾珀，真正面见皇帝时，将会迎来属于他的平步青云。
到时才有对抗王子腾的资本。
倘若王子腾死在雁门关，那毫无疑问，贾珀就是造反。
“呼…”
王子腾跌坐在地上。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般，喘着粗气。
他被吓傻了。
“唰！”
贾珀捡起方天画戟。
戟尖再度指向王子腾，缓缓下移，到腰部往下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出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子腾心跳不停加速，惊恐的叫道：“你想干什么？”
“噗！”
“啊！！”
惨嚎声回荡全场。
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就连城内的另一个角落都能听见。
……
“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
“以后，就断了你这方面的想法，做个太监吧！”
骟了！！
这一戟，直接扎穿了王子腾的小腹！
从此告别男人雄风！
闻着空气中，王子腾遗留下的尿骚味，程少商摇了摇头。
难以想象，堂堂京营指挥使。，也会被吓的尿裤子。
好在，贾珀没有去追。
显然是放弃了杀意。
“放过他…”
“我良心难安。”
不杀，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要说让王子腾安然无恙的离去，怕是他一辈子都会自责。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
程少商苦笑一声：“我只是担心你。”
尽管心里都在担心贾珀安危，但回想刚刚的场面，在场所有人都在心底直呼一声…过瘾！！
相比直接杀了而言，让他当不成男人的生不如死，显然是更严厉的惩罚。
“回京后，我会向皇上禀报实情，若是纵容这样的畜生继续留在身边，亦或是不分青红皂白…”
贾珀眼眉低垂。
思虑良久后，才吐出一句：“那这样的朝廷，不效忠也罢。”
封建时代，就是如此。
品阶高的人，视人命如草芥。
贾珀受不了这样的等级制度，他脑海里是21世纪的思想，人人平等，即便王子腾身居高位，那又如何？强行霸占民女，照样要被制裁！
贾珀一直在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努力让自己融入其中，和光同尘。
在足够强大前，只能学会适应环境。
直到看到那姑娘遭遇的命运，贾珀渐渐冷却的信仰，忽然灼热鲜明起来。
他寻回了自己的初心。
程少商扬起头，死死盯着贾珀的方向，美眸中充满迷茫：“为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搭上你的前途，真的值得吗？”
“值得！”
贾珀强行打断她的话：“总有些东西，要高于生命的。”
“总有些东西，要高于生命…”
程少商一遍遍的重复。
独自呢喃。
这一刻的贾珀，在她眼中，形象变的高大起来。
红衣青年紧紧攥着手中长枪，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人活在世上，有些信仰，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