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句一句千斤沉般污蔑的话传来，茹雅的心一点一点坠入谷底，面对和自己师父同一世代的乔伊斯。
茹雅是在没有把握自己能大法官信服，毕竟自己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后辈，资历完全无法和那个银发男人相比。
更何况她还身为水原均一的弟子，就更难以洗清包庇的嫌疑。
“大法官，根据张伯伦十九年的行为来看，完全属于正常人类。而乔伊斯口中水原和恶魔同流合污的可能性更是没有，一个和撒旦一生作对的人不可能不清楚撒旦的手段！”
茹雅还是没有放弃，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旁边光束里的张伯伦已经是脸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在一系列的检查和审判中已经是身心俱疲，再加上这强光的照射，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可能下一秒就会昏倒。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
恍惚中，他隐隐约约看见老爹在向自己微微笑着，轻轻的对他说，别放弃啊，臭小子！
就在老爹出现之后，是茹雅的虚影，微笑的冲他招手。
是修拉，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那家新开的酒馆喝酒。。
是苏恩，仍是是懒散的眼神，冲他竖起来了大拇指。
是蒂娜，对着他甜甜的笑，张开双臂想要一个拥抱。
是罗德尼，是弗朗西斯，是班里的每一个同学。
上课的场景，在家里和茹雅温馨的场景，与修拉互相取笑的场景。
一幕幕像电影胶片一样在他眼前回放。
传闻，人死前会有这样的一刻，生前的一幕幕记忆深刻的事重新被回忆起，像回马灯一样旋转起来。
我是要死了吗？
但是我还不能死啊！
世界还等着我呢啊，老爹的遗愿还等着我完成，茹雅还等着我保护，修拉还和我约好去喝酒。
我怎么能这么快死啊！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不顾众人的惊呼，发了疯一样撞向眼前的防护栏。
一下！
两下！
三下！
一下又一下，数不清发疯一样的他到底撞了多少次。
鲜血混合着泪水，顺着栏杆缓缓留下，染红了他脚下的镣铐，染红了地面。
旁边的黑甲卫士甚至还没有回过神，只是愣愣的看着，直到其中的一人醒悟过来才连忙制止了他。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用这么疯狂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在这光束下，一抹妖异的红让每一个人都头晕目眩。
“你们看，我的血是红色的啊！我是人类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那束光下面清晰的传遍了审判庭，在里面里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阻止他！好了不要再闹了！”
黑色兜帽大法官的声音里第一次听出了感情的波动，重重的将自己手里的木槌敲向桌子。
咚！咚！咚！
三声之后，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张伯伦的鲜血滴落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有力，盖住了喧嚣。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大法官及时敲响木槌，卫士制止了他，说不定他真的会一直拼了命撞，直到自己活活撞死。
他是疯了吗？！
台上的人小声议论着满地鲜血的恶魔之子。
有的人怀疑他装疯卖傻为了博同情。
有的人敬重他的勇猛和刚烈。
有的人觉得他因为受不了审判真的疯了。
可最终的结果还要审判台上的那个人来做决定。
他们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最后一锤定音的人还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咚！
锤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