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衣领上的纽扣被打开。
李宁玉浑身都在颤抖！
紧咬着银牙，不甘心的瞪着双眸，流下眼泪。
“人的器官，四肢的长短比例……都在传达着信息，都在揭穿着我们的身份。”
李欢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李宁玉，停下了双手，轻轻吐出两个字：“脱掉！”
话语很轻。
可让李宁玉忍不住浑身一颤，然后……
“啊！！！”
凄厉、激动，愤怒的尖叫！
听着这一道情绪崩溃的惨叫声，坐在黑暗中抽着烟的武田，猛地眼睛一亮！
这是预料之外的程序！
可现在……
却是让他觉得很不错！
让一个出身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一个仇人面前，自己动手褪去衣服，这和量体之刑，毫无差别！
都是属于在精神上的凌迟！
李宁玉红着眼，眼神止不住的流淌！
这一刻，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李欢已经是千疮百孔！
李欢面无表情迎着李宁玉怨恨的目光。
静静地看着对方，用着颤抖的手指，一点点解开青花旗袍上的纽扣。
明亮的灯光下，肌肤显得雪白，甚至有些反光。
旗袍掉落在地上，堆叠成一团。
见着李宁玉还在继续……
李欢眼神冷漠的推开了对方的双手，让对方保留着体面。
他拿起了卷尺，丈量着对方的锁骨、肩膀……
一个又一个数据，被李欢淡淡的念了出来。
李宁玉默默的流着眼泪，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李欢对此视若无睹。
他已经尽力了！
此时的李宁玉，身上依旧还穿着衣服！
他进行的丈量，更像是制衣店的老师傅，对客人量身定做。
当然。
时代的不一样，环境的不一样……
对于李宁玉来说，现在的确如同是一场噩梦！
一场尊严被践踏，狠狠撕碎的噩梦！
……
“玉姐！”
房间。
顾晓梦上前抱着头发凌乱，双眼无神，宛如行尸走肉的李宁玉，心疼的宽慰着对方。
……
众人进入裘庄的第三天，天气阴。
天色会闷闷的。
李欢洗漱一番，用冷水冲洗了好一会脑袋，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方才走出房间。
点了一支烟，然后又摁灭扔掉。
他其实不喜欢抽烟，但是来到这个鬼地方后，却不得不借此排除内心的压力。
来到会议室。
远远的，正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张司令。
张司令拄着拐杖，回头冲着客厅吼道：“我为皇军做牛做马，你就这么对待我的人？！”
“字迹算个屁，金生火是书法高手，谁的字迹不能仿？”
看似发泄怒火，但事实上……
不过是彻底摘清自己。
张司令一通咆哮，这才看见走过来的李欢。
愤怒的面容浮现一抹平静，冲着李欢点点头，这才带着人离开。
李欢目送张司令离去，方才走进会议室。
“李君，你昨晚表现的不错。”
见着李欢到来，武田开口，语气有些郁闷：“可惜，老鬼还在这……”
“剩下两天时间了，我们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五个人，白小年已经死了，李宁玉……
“这么骄傲的人，尊严被一个敌人踩踏，都没有松口，显然也不是。”
审了一晚上。
毫无收获，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武田内心有些焦急。
他看了李欢和王田香一眼：“剩下的三个人，你们觉得谁是鬼？！”
“他妈的，这群王八蛋……干脆通通上大刑！”
王田香神色也有些阴郁，语气有些不耐烦。
李欢心头冷笑……
这一刻的王田香，显然又变成了一个不懂政治的特务！
武田冷笑一声：“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怕王处长以后，不好办。”
“已经不明不白死了一个，要是再闹出人命，还抓不到鬼，你怎么向张司令交代。”
这话一出。
王田香顿时反应过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处座只是气话而已。”
这时，李欢哈哈一笑，打圆场说道：“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三天了，咱们一直没有头绪……”
“对，对，就是气话，气话而已。”
王田香连忙顺势下坡，干笑了两声。
“先下去休息吧。”
武田没有心情，闭上了双眼。
李欢和王田香见着，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来的那一刻，王田香立即拍了拍李欢的肩膀：欢哥儿还是机灵，不过……你放心，白小年的死，张司令不会迁怒到你的。
面对王田香反过来的宽慰，满面的笑容。
李欢心头冷笑，故作轻松的点点头。
目送王田香离去，李欢看了一眼裘庄之外，远处金陵城的轮廓……
快三天了。
结合这个时代的邮政能力，应该很快有消息了。
下午。
李欢被特务找过来。
王田香露出笑容：“有新情况，那个老头出现了！”
刚刚坐下的李欢，顿时明白对方口中的老头，就是那个负责张贴彩票的清洁工！
“老鬼不见了，他们着急了！”
王田香笑容满面，继续说道：“我刚刚让人和行政处的人对过，这老头的确负责这一片的泔水。”
“只不过，不应该是今天来，他找了借口和其他人调了班。”
“老鬼现在最着急的是，该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取消百草堂的暗杀行动！”
武田微微颔首，嘴角重新重新一抹笑容：“我们应该引老鬼出来……”
说着。
他看向李欢：“李君，你吩咐下去，就说这三天审讯大有收获，可以断定白小年就是老鬼……”
“为了慰劳大家，今天下午会设宴！”
“到时候，你带着人在一边盯着，谁要是有情况，一定要及时的记下来！”
李欢闻言点了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清洁工的出现，虽然意味着他来之前的伏笔，还没起到作用。
但依旧快要结束了！
现在，就是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间给出最后的答案。
宴会的地方，设在外面的观景台。
武田甚至请了一支教堂的合唱团过来，当成真的宴会来招待着。
酒过三巡。
王田香冲着李欢示意了一下。
李欢点了点头，走向一侧的临时厨房，吆喝了一声：“来个人清理一下骨碟。”
打过招呼的厨师长，登时示意让那名清洁工去清理。
李欢和清洁工对视了一眼。
跟随在对方的身后，重新回来宴会上。
宴会上，大家都很沉默。
哪怕已经宣布了白小年是‘老鬼’，可心知肚明的顾晓梦和吴志国，却知道不可能。
而且！
现在清洁工出现了……
两人的眼神有些躲避，却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反倒是更惹得怀疑！
想到这。
李欢目光落在一直喝着闷酒，神情抑郁的李宁玉。
举起酒杯，向着对方邀敬。
李宁玉顿时红了眼……
“嘭！”
酒杯直接砸了过来！
“我李宁玉……斗不过，但我不怕你！”
李欢装作闪避的模样，狼狈的躲到一边，目光与顾晓梦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
李欢眨了三下眼睛！
顾晓梦一愣，随后想起，这是‘孽海花’中代表着‘杀’的摩斯密码！
然后……
端起面前的酒杯，直接泼洒了过来！
酒水不偏不倚，直接淋了清洁工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