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柱？
在这里，遍地灵光游荡，仿佛星星点点，照亮了大半个海域。
白牧愕然看着眼前百米外的景象。
在他前方百米开外，有着一根支离破碎、仅仅露出地面三四十米就彻底断绝的巨大石柱，看上去大约十米粗细，从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开始严重残缺，像是碎片被强行拼凑在一起。
而这根“天柱”之外，周围数十米内，还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漆黑裂缝立在海底，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生生灭灭间不停地释放出淡淡的黑色气息。
在他的视野中，这天柱，连同周围的部分看上去都隐隐约约，仿佛处在虚幻和现实之间——
这真的是天柱？
白牧想到某些神话传说里的描述，再看看这个虽然很巨大，但是完全不匹配神话的体型，有些怀疑。
这种体型连他的龙爪都赶不上！
嗡——
天柱上无数纹络突然亮了起来。
上面刻画着虫鱼鸟兽，山川河流，还有上古先民祭祀的场景，但是白牧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因为就在天柱旁，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突然生成，在不断的扭曲后，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节肢动物骤然从中爬出！
白牧下意识地就要发起攻击，但显然，那根天柱的反应更快！
就在一个刹那，那道裂缝瞬间崩灭，连同那只魔物还未出来的下半身一同消失掉了！
一声惨叫从那只魔物口器中发出，但又戛然而止——
它被天柱瞬间抹除了！
如同一块抹布擦过画板，在瞬息之间，连同气息连同存在，消失的干干净净！
白牧只感觉到一种无比浩瀚的，远远超过他昔日天劫的恐怖天威在那一瞬间出现，几乎让他忍不住颤栗！
“这就是天柱吗？”他的内心的怀疑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同时，他又生出诸多新的疑惑。
“那个怪物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白牧试探性地往前了几米。
突然，一道微弱、苍老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它们来自于虚空。”
白牧骤然一震，转头四顾（神念被压制），然后才发现这道声音居然来自眼前的天柱！
“你是谁？天柱？”
“我是谁？”那个苍老的意念仿佛恍惚了一下，良久后才回答道：“我是山海防御系统，是……我也不记得了。”
“山海防御系统？”
“其实不叫这个，但是按照你们的理解……我翻译了一下。”它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在几日前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偏偏又没有感应到那些仙人的气息……”
“什么意思？”
它没有理会白牧的疑惑，声音愈加低微：“你若能找到他们，记得叫他们尽快回援，这个世界已经暴露在虚空里了——”
“它们……已经开始渗透了……”
“什么渗透？”
“前辈？”
白牧忍不住呼喊，发出疑问，但已经没有了回应，他甚至探出了神念，想要再打探些消息，但却被无处不在的虚空裂痕阻止了。
他能够感觉到那些裂缝携带的力量，即便是神念，也决然逃不开被吞噬的命运。
“虚空、仙人，渗透……”
“操，怎么突然这么多事出来！”
白牧骤然生出一肚子火，久违地爆了粗口。
事实上，在变为龙身之后，他就发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冷静，越来越被自己所完全掌控。
除去战斗时的愤怒，平日里像这种失态，还没有出现过一次！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从这天柱的话语来看，很明显，他所料想的平静生活是不可能的了。
“仙人回援，怎么回，我就没碰见过这玩意——”
“本来走一趟是为了寻找传承，现在……”
白牧转过头，直接重新变回原本体型，满怀不爽。
一只巨大的黄金神龙直直地上游，将这海沟一路上的石壁断崖全数粉碎！
“昂————”
一声巨大的龙吟远远传出。
海面上，雷鸣电闪，沉沉乌云汇聚而来。
……
京城天门。
此时正处凌晨，曙光初现，朝霞满天。
一面赤旗在庄严、巍峨的音乐声中缓缓上升。
身穿军装，站姿笔挺的军人站在赤旗下方，目光随着那面飘扬的赤旗缓缓上升。
诸多游客也停止喧哗，在广场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有的人还掏出了手机或者摄像机，把视频保存下来，留作纪念。
晨光熹微。
渐渐的，那面旗帜终于升到了最高点，音乐声也随之停下。
仪式完成。
哗啦啦！！
无比热烈的掌声响起来，无数人发出欢呼，随即开始自拍，把镜头对向自己，和身后的天门。
这就是天门前，清晨的日常。
日日如此，不曾有过变化。
然而，下一刻。
远处天边骤然绽放出炽烈的金光，将所有的朝霞，连同太阳也一并压下！
“昂————”
一声巨大的龙吟响彻天地，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只近千米长的巨大神龙，出现在了天际！！！
！！！
无数人在一瞬间懵逼了，然后发出嘈杂的声响，让这片地方瞬间变得比菜市场还要喧闹！
然而下一刻，他们又立即安静了。
因为巨龙已经飞到了天门之前，距离他们无比之近！
呜————
无数道或明或暗的准星亮起，指向了白牧。
但他毫不在意，一个变幻，从天边迅速缩小，变为一个人形，站在了天门之前。
他的面前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卫兵。
而对方正一脸懵逼，看着眼前俊美的龙角少年，不知所措。
一身白衣的白牧微微笑了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印玺，递了过去。
卫兵一脸茫然，有些发抖地伸手来接。
然后听到了眼前神龙温润的话语声：
“持此还天子。”
（注：始皇曾因巨浪而将传国玺投水，八年后，始皇车辇在路边被人拦下，持传国玉玺相还，口称［持此还祖龙］，随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