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锦衣卫一听陈然要查闻香教,都不禁面露惊疑之色。
原来,这闻香教是白莲教中的一个分支,而且更喜欢蛊惑人心,煽动百姓使用暴力。
前几年徐鸿儒以教首之名起事,震动大明北方数省,煽动乱民十余万。
后虽然被朝廷剿灭,但仍有许多余孽逃走躲藏民间。
这几年大明内忧外患,饥荒遍地,更是给闻香教带来了复生的土壤,大明各地尤其是直鲁等地更是有很多教徒。
但近期大明朝堂注意力都在剿除阉谠之上,又有了赵敬忠投敌卖国之事,故此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倒是丝毫没有想起闻香教的事情。
听到陈然的话,方百户眼珠子转了转,立刻道:
“千户大人未雨绸缪,果然非我等能及!”
“碰巧这两日千户大人率众追杀奸贼赵敬忠,我等也在城内搜寻女真奸细,却正好抓住几个可疑的人,小人昨日审讯国,其中一人正是闻香教的!”
“这么巧?”
陈然听了,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方百户,心说这小子不会是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吧。
锦衣卫那点把戏,陈然两世为人可是比谁都清楚。
但方百户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眯眯的答道:
“千户大人,就是这么巧!”
原来,方百户带着一帮锦衣卫大呼小叫的冲进赵敬忠秘宅之后却是一无所获,而陈然此时得到戚家军刀手密报,随即带人出城追杀赵敬忠。
方百户见卢剑星靳一川都抓到了天福香酒楼的女真探子,自己一个百户竟然一无所获,心中自然十分失落。
这可是立功的好时候啊!
于是,他借着全城追查女真探子之机,也带着一帮锦衣卫到处抓捕可疑之人。
忙活了两天,女真探子他倒是没有抓到,却在一家客栈中抓到了两个闻香教的!
方百户审讯了一日,见竟然只是闻香教的人,不禁有些气馁。
却不想今日陈然回到北镇抚司,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追查闻香教。
这不是正打瞌睡时天上掉枕头嘛!
想到这儿,方百户脸上都乐开了花,马上带着陈然到了北镇抚司的牢房之中,沈炼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却见牢房中锁着两人,一个身上皮开肉绽满是鲜血,此时已经是被打的不成人样了,人也已经昏了过去。
而另一个看起来受刑的轻的多,身上只有一些鞭痕,人则坐在地上。
方百户低声道:
“千户大人,坐着的叫江杰,就是个软蛋,属下打了一顿就什么都招了!“
“昏的这个叫胡大友,这家伙颇为硬气,受刑了一日才全部说出!”
“他们两人都是霸县那边闻香教的教众,这次来京城本来是想探听消息,顺便联络山西那边的闻香教,却不料被我们捉拿!”
陈然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那个坐着的闻香教徒江杰面前。
江杰一看陈然身穿纡朱飞鱼服,昨日对自己用刑的方百户对他更是一副谄媚之态,便知道他肯定是个大官,赶紧便跪倒在地:
“大人,小的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受那闻香教蒙骗!“
“求大人饶了小的,小的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定报答大人恩情!”
陈然还未答话,方百户就上去踢了一脚:
“千户大人自有好的为奴为婢,何必要你这邪,教之徒为奴,好好答大人的话,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这江杰昨日吃了一番苦头,此刻听到方百户的话,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是!小人定然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大人!”
陈然点了点头,刚想问话,方百户便立刻贴心的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请他坐下。
沈炼卢剑星还有靳一川看到此景不禁摇头翻白眼。
要不说人家是百户呢!
就这份眼力见的能力,沈炼他们这些直肠子却是想不到的!
陈然坐下之后,道:
“老实回答我,霸县那边共有多少闻香教?”
江杰赶紧回答:
“禀大人,霸县那边的闻香教共有数千人,教首名为徐大邱,今年六十多岁,平日里以行医为名到处传教,乡间受他蛊惑之人不少!“
陈然听了却皱眉道:
“就这么点人?”
江杰愣了一下,正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方百户却十分机灵,知道陈然嫌人少,到时候剿灭了之后报上朝廷功劳不好拿。
他随即上去就是一脚:
“你都说了乡间受他蛊惑之人不少,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教众!”
江杰被踢得一个哆嗦,赶紧道:
“小的记错了,那里的教众足有上万……”
方百户见陈然仍是皱眉,便又上去踢了一脚:
“多少?”
“是数万人,数万之众,小的记起来了!”
江杰怕再挨打,赶紧大声叫道。
陈然这时才点了点头,微笑道:
“这就对了,那数万闻香教聚拢一处,肯定是想要作乱,所以才让你和胡大友到京城探听消息对吗?”
这一次,江杰不用方百户再打就赶紧道:
“正如大人所言,贼首徐大邱聚众数万,准备起事攻打霸县县城,又怕京城距离霸县太近,所以就让我们来探听消息,顺便联络山西教众,好让大家互相呼应!”
其实徐大邱只有千余教众,敢攻打县城根本就是胡扯。
不过江杰听出来陈然是要他夸大人数和霸县闻香教的危害,便立刻顺着陈然的意思说了出来。
陈然满意的微微一笑:
“你很聪明,倒也算个人才,我看你肯定是被妖言蛊惑,所以才误入歧途的对吧!”
江杰一听,顿时有喜极而泣之感,赶紧道:
“千户大人明察,小的都是受那徐大邱妖言蛊惑,所以才会被其蒙骗成为胁从,绝不是要不忠于大明啊……”
陈然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条明路,若是你能相助本官,到时候本官说不定还能破格让你进入北镇抚司,你看如何?”
江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陈然,脸上忽然现出惊喜过望的表情,拜倒在地上大声道:
“大人,您真是小人从未遇见的好官啊!”
“若真能蒙大人不弃,小人愿意为您赴汤蹈火结草衔环为奴为婢……“
“不对!“
“小的还有个妹子,今年方才十六,人才倒是很不错,不知道大人您……”
“那好啊!”
陈然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妹子此时在何处,不如就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