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赵敬忠端坐在大堂内,下面站着双手扶着大御林军刀而立的丁修。
“陈然已经死了?”
丁修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陈然的腰牌,还有北斋的印章,递到了赵敬忠面前。
赵敬忠接过腰牌和印章,眉头却皱了起来:
“为何不带他两人头颅见我?”
丁修脸色不变,道:
“混战中,陈然的脸被锦衣卫砍烂,即使带回来也已经无法辨认!”
“两人的尸体已经被我掩埋,我也受伤,独自一人行走实在不便将两人尸体都带回来,只带回来他们的信物!”
说完,丁修捋开袖子,现出手臂上一条清晰的刀痕。
赵敬忠放下腰牌,道:
“其他人呢?”
丁修叹了口气:
“陈然武功十分厉害,这些人混战中都已经战死!我也是借机才能偷袭得手,将陈然斩杀!”
赵敬忠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然的武功虽然赵敬忠没有见过,但他们四个人就能斩杀魏忠贤四十死士,可见其武功极高。
那十几个赵敬忠派出的锦衣卫虽然武功也不错,但据赵敬忠看来也就是和魏忠贤的死士同一水平,也因此赵敬忠才会找来丁修。
更何况在赵敬忠眼里,丁修不过是一个没有靠山,也没有什么底线的江湖刀客。
他跟师弟靳一川的关系宛如仇敌,这样的人更绝不可能放过陈然!
也因此,赵敬忠对丁修的话已经相信: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丁修面色不变,眼睛却看向赵敬忠身边那个装满银子的布袋:
“谢公公夸奖!”
赵敬忠抬手将这个装满银子的小包抛到了丁修怀中:
“这里是二百两,可比我答应你的还要多得多!以后就跟着我吧,日后定然让你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丁修脸上立刻现出一抹笑容,躬身拱手道:
“多谢公公提携,以后小人就是公公的人了!”
赵敬忠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递给了丁修:
“给我把这封密信送到西长街悦来客栈天字号房里去!”
“是!公公!”
丁修接过密信,转身就走出了大堂。
离开西厂之后,他便骑了一匹快马,朝西长街急奔而去。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西长街,来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口。
翻身下马后,丁修转身快步上到了二楼,在天字号房的门口敲了两声。
“是谁?”
丁修沉声答道:
“送信的!”
房门打开,里面是一个脸色黧黑,留着两撇胡须,体型却极为壮硕的汉子。
丁修将密信直接递到了对方手里后便转身就走,却是没有一句废话!
一个时辰后,这个脸色黧黑的汉子却悄然出现在了赵敬忠的面前,将那封密信也送到了赵敬忠的面前。
赵敬忠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件直接放到了蜡烛上点燃,然后丢到了旁边的火盆里。
信中的内容全都是赵敬忠胡编的,上面说道韩旷与关外女真勾结。
如果丁修真的看了这封信,并将信拿去密报,便上了赵敬忠的当,不但无法告倒韩旷,自己也会被赵敬忠直接派人斩杀!
但丁修一路上却是看都未看这密信一眼!
那个脸色黧黑的汉子点头道:
“信件原封未动,这小子倒也信得过!”
赵敬忠点了点头:
“我已经查过了,他是流寇余孽丁白缨的徒弟,原本也是反贼,不过这小子只认得钱,倒是没有别的花花肠子!”
“咱们现在人手紧缺,更缺少暗中联络做事的棋子,这小子倒是可以用!“
赵敬忠原是魏忠贤养子,身边的人很多本就是阉谠,魏忠贤倒台之后很多人都已经被治罪。
这一次他一下派出了十几名心腹锦衣卫,却都被陈然丁修斩杀,因此身边的心腹死士也已经不多。
再加上丁修江湖刀客的身份,却是让赵敬忠动了招揽的心思。
“皇上最近颇为信赖韩旷,斩杀魏逆之事原本是我一手经办,他却让韩旷亲自过来验尸,分明就是信不过我!”
赵敬忠冷哼了一声,眼中现出一抹恨意:
“这京城,看来我也是呆不久了!”
那个脸色黧黑的汉子沉默了一下后,道:
“公公,你已经与李永芳联络已久,也已经拿到了京城一带的布防图,何不干脆现在就抽身离开,也免得崇祯小儿到时候兔死狗烹!”
赵敬忠听了,沉默了许久后,慢慢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否则多留在京城一天,脑袋上都仿佛总悬着一把屠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赵勉,我现在就写一封密信,你带去给那两个女真的探子,让他们转交李永芳!”
他们所说的李永芳,就是大明第一位投降女真的汉奸。
此人原是明军游击将军,于万历四十六年投降女真,开大明将官投降蛮族之先河。
后来,女真汗王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他,授三等总兵官之职,实乃大明第一汉奸!
赵敬忠从魏忠贤即将倒台时就已经开始谋划后路,甚至与李永芳暗通款曲。
他按照李永芳之意拿到了大明京城至山海关一带的军事布防图,准备将此作为自己的一份投名状,好在投靠后金时谋得一份富贵!
这几日赵敬忠见崇祯对自己并不信任,知道自己在大明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会很不好过,说不定哪天就和自己的义父魏忠贤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立刻用暗语写下一封密信,交给了这个脸色黧黑的心腹赵勉。
赵勉接过密信后,随即小心揣入自己怀里,然后就快步离开了东厂。
走出东厂后,赵勉故意在街上若无其事的兜了几圈,确定身后并无人跟踪之后,转身就快步走到城北,走进一家名为奉贤的客栈内。
他这边走进去后,一身便装的方城从远处的街角走了出来,向客栈内看了一眼后,随即向远处的一条胡同的方向做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
这时,一身便衣头上还戴着一个斗笠的陈然,悄然从胡同里面走了出来。
……
这书到底还有没有人看。
最后一次求数据,如果真的没人看的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