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眉叔的电话!”
洪泰的太子辉躺在一张凉椅上,表情和死了妈一样难看。
有马仔递过一个电话,太子辉一把夺了过来。
“老豆,打电话来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问问今天的盘开的怎么样?花炮会是不是比你那几家烂赌档赚钱多了?”
洪泰老顶眉叔那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他洪泰二三流社团,门下也没什么马仔好派出来拔筹。
当下只关心自己个崽在这边坐庄做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啊!我还没来得及点钱,就这样,很忙,先挂了!”
太子辉说着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很烦!
马仔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接过太子辉手中的电话。
试探着询问道:“太子哥,为什么不把事情和老顶说一下?
老底都快赔光了!”
太子辉本来就窝火,听到这马仔在边上逼逼赖赖,当下起身一个巴掌就甩在这马仔脸上。
怒斥道:“用得着你个扑街来教我?当时我信誓旦旦求着我老子来花炮会坐庄,要是让他知道我把老底赔光了,指不定回去怎么教训我!”
说着太子辉不由得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一千四百万啊,扣掉手续费,也要拿一千三百万出来,干他娘!
当初他下注的时候,你们这些混账为什么不拦着我?”
马仔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略感委屈。
道:“太子哥,不是你让我们……”
“是你老母!”
太子辉又是一个耳光甩在了马仔脸上,细算今天的账目,如果陈伟翰三关过尽,后面两天的擂台基本没有什么看头了。
也就意味着后面基本开不出什么像样的大盘,他这次费尽心机来长洲坐庄,总归是做了慈善。
马仔被暴怒的大佬连续扇了两巴掌,当下脑子似乎被打灵光了。
只是看着怒气冲冲的太子,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道:“大佬,我倒是有个办法……也许能让我们少亏一点。”
“什么办法?”
听到有机会把损失挽回,太子辉一下子来了精神。
马仔支支吾吾,捂着脸道:“我怕说出来大佬你不爱听,到时候又要打我。”
“呵呵!”
太子辉马上换上副和煦的笑脸,忙不迭从口袋里摸出支烟。
递到马仔嘴里,亲手给他点上。
“细说一下,要是真的有用,今晚从我这拿五千出门潇洒!”
马仔有些受宠若惊,两只手替太子辉挡风,叼着烟吸了一口。
道:“实在没有办法,陈伟翰那场就流盘好了,反正当时买他赢的也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不至于犯了众怒!”
太子辉脸色很快拉了下来,一把将马仔嘴里的烟扯掉丢在地上。
破口大骂道:“我屌你老母嗨!赌劵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想砸我们洪泰的招牌,叫老头子打断我的腿?!”
“大佬你听我讲完!”
马仔生怕他又打自己,赶紧继续说道。
“赌劵上写得清清楚楚,陈伟翰要是能连赢东星六场,就按照封盘的一赔八来算。
但是他就算过了三关,也不过堪堪打完五场。
大佬,按照规矩,你把这个盘流掉,不算坏规矩!”
太子辉哑口无言,嘴唇微张,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
“当真不算坏了规矩?”
“如果讲道理,确实是有那么点不厚道。
但是讲规矩,这个盘流掉也不是不行啊!
大佬,总比你回去被眉叔臭骂,以后把钱给你管起来要好吧!”
太子辉瞬间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抱着马仔,直夸他是个天才。
“肥勇,刚才是我出手重了点,大佬给你道歉!”
“哈哈哈哈,我真是手贱,来来来,一会我和飞仔东讲一声,给你包个五千的红包。”
“干你娘的之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脑子就这犀利!了不起,了不起啊!
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陈伟翰过来拿钱,把那一百七十万原封不动还给他。
跃过龙门又怎么样,新出头的,我就不信他敢为难我洪泰老顶的亲儿子!”
说着太子辉连忙又给马仔点上一支烟,那德行比自己收盘赚了一千万还要高兴。
擂台这边,陈伟翰和洪兴的太子已经上了场了。
二人在在场数千名社团仔的注视下,在台上谈笑风生,泰然自若。
摆明了就是告诉这些人,他甘子泰今天就是上台佩相的。
今天陈伟翰这一关,他是放水放定了!
基哥很是识趣,这个时候没有选择上台去打扰他们。
还有两个大名鼎鼎的双花红棍没来,让太子好好教导一下,也好叫陈伟翰顺顺利利把这关过了。
太子席地而坐,手里夹着支烟,看着面前的陈伟翰,满是欣赏。
这个纯武痴,确确实实是爱才,没有想到日后洪兴再出个战神,对自己的招牌会有什么影响。
“阿翰,你身手这么犀利,怎么会跟着基哥去混?
要不如这样,到时候我替你出个过门红包,再去和蒋先生讲一声,你到尖沙咀来跟我算了。
尖沙咀可比西环热闹多了,不会让你觉得屈才的!”
陈伟翰只是挂着那招牌性的笑容,摇了摇头。
笃定道:“太子哥,感谢你抬举我。
我这条命是基哥从海里捞回来的,去尖沙咀跟你,只怕我答应,关老爷不答应,雷公不答应!”
太子也是笑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看着海平线上快要落下的斜阳,开始说正事了。
“走到这一步,你今天算是彻头彻尾的出头了。
接下来你要打的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新记的斧头俊,还有一个是号码帮的双龙影。
我就不用说了,自家兄弟,擂台上不敢说替你帮把手,但也不会给你使绊子。
新记的斧头俊我也认识,他之前和我在尖沙咀争过地盘,是个掉钱眼里的混账。
蒋先生替你和新记的许哥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包个红包给他,问题也不是很大。
最难缠的就是这个双龙影了。
这家伙是个木头,打起拳来从来不讲情面,当年号码帮的开山老祖葛朝煌还没去台岛的时候,十五岁的他就敢一个人打到和字堆的堂口,葛朝煌发话都没有用,硬是把和字堆的那个堂主打死了。
他这人虽然说不知道比起当年的傻佬泰来如何,但也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认死理,一定要和你打到底,只怕会很难缠,你多注意他就行了。”
陈伟翰听太子娓娓道来,不禁也感到些舒心。
这社团的矮骡子也并不是个个似自己想象中的尔虞我诈,至少面前的太子让自己观感就很好。
不过这种人不是一身蛮横的本事,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否则他甘子泰当年和基哥在钵兰街揸波,就不会被东星的人砍烂半张脸了。
“太子哥,这双龙影这么难缠,难道连你也打不过他?”
陈伟翰不介意抬一手为自己着想的人,言语之间,已经是让太子觉得在陈伟翰的认知中,自己比双龙影强了。
太子摆摆手:“又没有打过,怎么知道结果。
不过江湖上卧虎藏龙,我哪敢自负自己是天下第一。
不多说了,你准备一下,他们来了!”
太子的目光已经瞥到了台下,此时嘈杂的人群中已经自觉的闪出一条道来。
新记和号码帮的两大双花红棍,正在众人的欢呼下,径直朝擂台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