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良的引领下,贾环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吉利的面前。
吉利对贾环正眼也不瞧。
贾环更是愤怒了!
在贾环的印象中,尽管一些刁钻的奴才,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但是,吉利见了他,却是一直毕恭毕敬的!
现在的吉利,竟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贾环哪里知道:现在的吉利,已不是以前的吉利了,而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而且,眼前的吉利,已不是以前那个毫无根基的吉利,而是有了强大的后台!
贾环指着吉利的鼻子,大声咆哮:“吉利,让你打扫屋子,是本少爷的命令,你竟敢不听?是谁给你的胆子?”
吉利冷笑一声,直接怼了回去:“你的命令再大,能够大得过琏二奶奶?”
贾环一听,直接呆住了!
因为在荣国府中,贾环最怕的人,并不是嫡母王夫人,而是王凤姐!
片刻后,贾环问道:“吉利,凤姐姐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吉利依然对贾环正眼也不瞧,说:“琏二奶奶说你向来胡闹,对你的话,坚决不能听,权当放屁!”
贾环听了,立即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在旁边的仇良说话了:“三爷,吉利这是狐假虎威,拿琏二奶奶压你呢!您想一想:吉利不过是府上最为下等的一个小厮,哪里能够见得上琏二奶奶?就算偶尔遇上了琏二奶奶,琏二奶奶哪里懒得与他说话?”
贾环一下被提醒了!暗想:对啊!王熙凤可是一个十分高傲的女人,就连他的生母赵姨娘,王熙凤都完全不放在眼里,何况吉利这个最下等的小厮?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贾环的气焰再次嚣张起来!他尖叫起来:“好你个吉利!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原以为吉利会求饶呢,吉利却问了一句:“你敢到琏二奶奶面前去对质吗?你不敢!你见了琏二奶奶,就像老鼠见了猫!”
贾环被刺激到了,大叫道:“吉利,本少爷与凤姐姐的关系,岂是你一个当奴才的所能知道的?”
忽然,一个少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却是王凤姐的贴身丫头丰儿。
贾环立即朝着丰儿叫了起来:“丰儿,凤姐姐在哪里?我想见凤姐姐!”
丰儿自然知道赵姨娘、贾环这对母子,很不受王凤姐待见。因此,丰儿对贾环正眼也不瞧,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三爷,你不要胡闹好不好?我家主子日理万机,岂是阿猫阿狗所能随便见上的?”
贾环立即闹了个大红脸!他就算是再蠢,也听出来了:丰儿把他比作了“阿猫阿狗”。
吉利不禁看了丰儿一眼,暗想道:“真是有主便有其仆啊,凤辣子飞扬跋扈,她手下的丰儿也够嚣张的!”
吉利说话了:“丰儿妹妹,你的身材真是丰满啊,真是人如其名啊。”
贾环愣住了,仇良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吉利不过是荣国府里一个最下等的小厮,竟敢调侃丰儿?
丰儿没有生气,看了吉利一眼,问:“吉利,你在这里玩?”
吉利两手一摊:“环少爷欺负我,我正要向琏二奶奶求救呢!丰儿姐姐,你不能给琏二奶奶捎个话,让她过来一下?”
听到吉利这么说,贾环和仇良,立即笑出声来!
仇良忍不住说话了——
“吉利,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府上最下等的奴才罢了!连我这个当奴才的,都比你高贵!琏二奶奶日理万机,会理会你?你的话,权当就是一个屁!”
贾环也说话了:“仇良,你说错了!”
仇良一愣,说:“三爷,小的哪里说错了?”
贾环说:“你刚才说,吉利的话,权当就是一个屁!这话就错了!凡是世间之屁,都是有臭味的!而吉利的话,连屁也不如,毫无味道!”
仇良笑了起来:“三爷高见啊!”
丰儿这才看了贾环一眼,说:“三爷啊,也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当爷的,须得有个当爷的样子!满嘴的脏话!要是让我家主子听到了,非得抽你嘴巴子不可!”
贾环立即低下了头,他最怕的人,就是王凤姐了!
仇良也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
丰儿转头向吉利说:“吉利,你的话,我一定捎给琏二奶奶。”
吉利笑道:“多谢丰儿姐姐!等到我家院子里的梨熟了,我一定捎几个来,让你尝尝鲜。”
丰儿笑了起来:“吉利,你嘴巴真甜,难怪二奶姐喜欢你!”
丰儿并不知道吉利与王凤姐有了一腿,她只见过吉利痛打周瑞的画面,当时王凤姐也在场,对吉利颇为维护。
丰儿的原则就是:凡是主子高看的人,她也一定高看,譬如吉利。凡是主子鄙视的人,她也一定鄙视,譬如贾环。
丰儿去了。
贾环和仇良,如同干旱的禾苗遇上了雨露,重新旺盛了起来!
贾环说:“吉利啊,你就算是在这里等到天黑,凤姐姐也不会来的!”
仇良说:“吉利啊,你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奴才,琏二奶奶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你信不信?”
吉利一言不发。
贾环和仇良越发的嚣张了,对于吉利的嘲讽,也就越发尖刻。
仇良说:“吉利,不用等了,赶紧打扫屋子吧!我把话摞在这里了:今天,你若不扫地,你在荣国府将无容身之地,绝对会被扫地出门!”
吉利这时说话了:“琏二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