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具尸体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哎呦,你们是没见到那惨样,大早上的人就在我门口,死相老惨了,心脏被挖,瞪着一双眼睛怎么也闭不上,这是死不瞑目哇!不行,我今天不把自己喝的烂醉,晚上都睡不着!”
“你报官了没有?”
“报官?呵呵,你让贼抓贼?整个常沙城,谁不知道那怪物就是从布防官……”
“嘘!小声点,你俩不想活了?”
…………
“老板,结账。”
“哎!承蒙惠顾,找你余钱!天色已晚,客人回家千万别走偏僻小路,否则可能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多谢提醒。”
陈玉楼走出饭馆。
边摩挲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边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
嘀咕道:“看来,这最近常沙城里可不太平啊,也不知他俩那边各自顺利不。”
摇了摇头,回想在店里,他听到的消息。
说最近这段时间,常沙城内连连死人,且都是死在夜里偏僻之地,死前被活生生挖去了心脏。
再花了点钱,好一番打听之后。
陈玉楼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只因为左谦之有个手下养了个杀手,名叫严三兴。
而严三兴有个常沙人尽皆知的癖好,他仗着左谦之庇护,从不避讳。
在这常沙城有很多苦命的青楼女子,死了也无人过问。
因此这严三兴,就特别喜欢拿她们练刀。
而第二天尸体发现时候,每一个都表情恐怖,胸口缺失了心脏。
陈玉楼看了眼手中的名单。
正打算去前面的某个地方。
忽然,奇特的耳廓微动,隔壁巷子似乎有动静。
陈玉楼转头望去,一双眼睛竟在下一秒变成了竖瞳。
轻轻一跃,下一秒,整个人落在了饭馆对面二楼的瓦片上。
再一阵风吹来。
陈玉楼消失了。
饭馆里,依稀传来几句酒鬼的闹声。
“不是吧,我一定是喝多了见鬼了!怎么能有人一蹦直接蹦那么老高??”
“你看见了?我也看见了,一个人刚刚还站在那房檐上,突然就不见了!他是神仙还是鬼啊?!”
“诶~让你俩光喝不吃菜,酒量不行啊,都,都产生幻觉了……来,满上,喝!”
…………
在一处装饰典雅的阁楼上。
一个穿着紫色白边印花旗袍的苗条背影,正踩着猫步款款前行。
银色高跟鞋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浑圆的曲线随着脚步,摇曳生姿。
路过转角,随着扶梯缓缓往上。
月光从窗口照射而下。
露出一张干净精致的脸蛋,在其笔尖,一颗美人痣,为这张脸增色了几分妖娆。
仰头间,一头时髦的卷发又让其多了分慵懒与妩媚。
女子抬腿上楼。
一双曲线完美的腿如玉一般,在月色下散发着朦胧微光,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登上二楼。
推开大门。
女子看了眼屋内。
此时,房间内已有两人。
分别是红家戏院的红班主,与常沙城九大家族之一的解家家主。
“烦啊。”
旗袍女子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将肩膀上的披肩狐裘摘下,遮盖住了开叉下边的修长长腿。
“霍三娘。”
此时,红班主转过头来,自标为正人君子的他,只扫了霍锦惜一眼,就迅速转开了头。
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咱们三个还是第一次在这种私人场合开这种会,来自那陈玉楼的请帖,想必你两家也收到了吧?”
解家家主从头到尾都在仔细打量着一个瓷器,这时却是开口了:
“这元青花,无论是做功,花纹,还是品相,简直堪称完美!”
“这便是那有名的老熊岭,湘西瓶山出土的明器吧,此番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红班主还真是手眼通天,连这都能搞到!”
霍锦惜也是鉴宝的行家。
尤其是瓷器珠宝。
只一眼,她就看出来不俗:
“这青花瓷确实不一般,青花瓷虽早在唐朝就出现了,但品质一般,后经五代、宋辽金到元,因蒙古皇室崇尚蓝白这类色彩,青花瓷工艺才获得脱胎换骨的质变突破,后来,工艺失传,往后再也没有瓷器能达到这种高度,所以元青花是所有青花里头,最是值钱,更何况这上面的花纹图案,一看就是出自一流画师之手。”
霍锦惜双手环在胸前:“只是,抛开古董不谈,咱们现在更在意的,难道不是陈玉楼这个响马头子?”
“把瓶山的鬼货销到我们常沙城就算了,导致这段时间我们霍家的生意难做,如今居然挨个发邀请函,搅动满常沙的风云,这是要干嘛?山野之中的山大王当的不舒服,想进城来当大王了?”
解家家主放下单片琉璃眼镜:“这点我倒是不关注,人家家大业大,不是军阀,胜似军阀,他想干什么,老头子是无力阻拦,我之一生唯爱好瓷器,我只在意邀请帖中说的赏宝大会。”
红班主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所谓赏宝大会,不外乎是一次下马威,一次对于整个常沙城倒斗界的下马威,这次可真是强龙压境啊,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也许是想到什么。
“之前有个消息你们听说了吗?”
霍锦惜:“陈玉楼拜入仙人门下?造势而已,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莫不是真的相信,这世上有仙吧?”
红班主摇了摇头,不做正面回答。
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带领的红家班白天唱戏打掩护,晚上就在戏台地下挖盗洞,干的活计多了,也更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还真不如表面这么简单,或许真有一些不得不敬的东西存在。
不大的房间内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霍锦惜看了看两人,带着和田玉环的纤纤手掌一拍桌子:
“咱们三家平常都是有生意上的合作的,我不管他陈玉楼是什么来头,有什么善名,放在往常,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霍家的利益,这半个月来,我们霍家有多少盘口一夜之间消失?想来你们也都一样吧?”
看了看房间里的两个大老爷们。
年仅十八九岁的霍锦惜,说出来的话却是语出惊人:
“红班主,我今天来你们红家戏院,只为了一个目的,由你出面,联合整个常沙城土夫子,将那陈玉楼赶出常沙城!哪怕他势力再大,毕竟只是个山间莽夫,怎可与一城百姓为敌,况且,只要他敢动用那数十万卸岭,上峰的人也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