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吃山空是会饿死人的。
现在倪家百废待兴,以前的那些黑产被差佬盯得死死的。
再想动那些偏门生意,显然是不现实的。
偏门生意虽然好捞,但倪永义并不打算亲自下场去做。
倪坤还活着的时候,就做的挺好。
扶持手底下马仔的势力,让他们去把档口做旺。
倪家则是抽身出来慢慢向正规化产业洗白,那些搵着的偏门,每个月等着自己养的马交数上来就行了。
只可惜没管好手底下的人,最后玩脱了。
最后倪永义更是在竞选立法委员的时候,被韩琛倒戈一击。
在媒体面前爆猛料,迫使倪永孝功亏一篑,最终饮恨收场。
前人犯过的错,倪永义绝不会让他在自己这里重演。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利用手中仅存的这些资源,把电影公司和大富豪夜总会结合起来。
对于自己手里这家眼下最多拍拍咸湿风月片的电影公司而言,眼下可能捧不出什么天王巨星出来。
但拍红几步风月片的信心他倪永义不仅有,而且信心很大。
包装脱衣女郎成名,在拉到夜总会来坐台。
既打红了夜总会的名声,又可以最大限度开发倪氏电影公司的名声。
可谓是一举两得。
大富豪一楼的歌女休息室内,李月萍有些局促的坐在倪永义面前。
她不知道自家老板一大早把她叫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去做。
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昨天的那杯茶水发挥作用了。
“月萍姐,出来做舞女多少年了?”
“倪先生,你还是叫我月季吧,叫我月萍真是折煞我了……”
“唔相干,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嗯,我从十六岁出来做舞女,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家里父母还健在吗?”
“老窦年轻的时候好赌,后来又惹上了毒瘾,后来没钱买药跳楼死了。
老母在我三岁的时候改嫁,后来听人说去了台岛,自此了无音讯。
家中还有个念中四的弟弟。”
李月萍仔细的应答,不敢有半分隐瞒。
倪永义叹口气,好像这些年纪轻轻步入风尘的女子,一个个身世都是这般凄惨。
“做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做妈妈桑?”
李月萍猛地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道:“倪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问你想不想做妈妈桑?”
“想!当然想!”
李月萍匆忙点头。
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命运转向的路口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抓得住了!
不枉她一直恪守在大富豪里头,倪家以后如何不谈。
她总归是要抓住了这张命运的船票。
“我听说以前带你的红姐在我大哥离世后,曾经劝你跟她一起去上海街那边的场子做事。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倪家可能没能力撑得住这家场子了,你为什么愿意继续留下来?”
面对倪永义的提问,李月萍咬了咬嘴唇。
旋即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倪先生,我就算再跟红姐去上海街做事,可能过个几年我就要出栏卖肉。
到时候垂垂老矣,接的生意估摸大抵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叔伯。
您是个好人,我不想瞒你,当初我留下来,就是笃定能借您倪先生的势。
我不甘心,全港岛搵得旺的妈妈桑有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我李月萍一个?!”
倪永义看她回答的诚实极了,眸子里泛起一片雾花,双手激动的不住发抖。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渴望有这样一个机会。
“我喜欢别人对我诚实,我更欣赏手底下的人有野心,当然你也可以叫这个为上进心。
我和你明说,大富豪这家场子,我不想转让。
关于怎么把大富豪做起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月萍抹了把眼角的泪花。
“倪先生,我真的可以说吗?”
“跟我做事,一定要对我说心里话。”
“好!”
倪永义悠闲的靠在沙发上,静待坐的规规整整的李月萍阐述她的想法。
“倪先生,其实夜总会要做的旺,最要紧的是背后有人撑得住场,让客人有个安稳的消费环境。
这些事情我一个女流之辈就不在您面前过多阐述了,您比我更清楚。”
倪永义点头:“那就说说你清楚的。”
李月萍道:“场子安定了,夜总会自然是要靠姑娘们的质量提升档次。
就拿我们大富豪的选秀来说,长得漂亮的姑娘不在少数。
但是多才多艺,擅长哄客人开心这种事情,就不是这么好教会的了。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花钱从别家夜总会去砸几个知名的头牌过来,但头牌的身价一般都不低。
这些头牌姑娘大多都和夜总会签了长约合同的,当年丽池夜总会有富家公子哥替一个叫黄鹂的头牌赎身,仲花了六百多万!
我觉得花这笔钱去挖人过来,不如我们自己去精挑细选,培养几个靠谱。”
“怎么个精挑细选,怎么个培养法?”
“这个好办,去报纸上登招聘公告也好,去那些写真楼,咸湿杂志找夜场女郎也罢。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愿意委身灯红酒绿的女人。
等挑到几个好苗子,我们可以在选秀的时候安排自己的人花钱去大笔砸高价花篮。
十万二十万的,反正左边口袋出右边口袋进,一来二去,姑娘的身价就砸出来了!”
倪永义听得不禁嗤笑一声。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上一世。
果然是太阳底下没新鲜事,现如今后生仔们玩的,都是前辈们玩剩下的!
“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去把大富豪的姑娘身价砸出来,月萍姐,这个就不需要你来操心。
现在我要你做的就是尽快帮我找出一批优秀的姑娘出来,这几日大富豪暂且歇业,你就负责帮我开工招人。
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尽管和我开口就好了。”
李月萍感激涕零,站起身来对着倪永义欠身鞠了个躬。
“倪先生,你这么信任我,我怕我做不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肯和我倪家同舟共济,我相信你。
别忙着抹眼泪,去帮我拿支笔和一张纸来,我写份名单给你。”
倪永义不喜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
他这人心软,见不得女人掉眼泪。
当初安排人去绑了小结巴的时候,听到电话里边哭哭啼啼。
他就烦得不想再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