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些大雪龙骑,乃是小人屠陈芝豹亲自训练的龙骑死士,凶悍无比,这一次是为剿灭西楚大戟士而来,那西楚大戟士散落江湖多年,恐怕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没错,离阳江湖这么大,这些西楚余孽若是不去触碰离阳皇朝的底线,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可他们偏偏找死!”
“西楚大戟士,这是引火烧身,怪不得别人…”
江南道,广陵江畔。
儒家圣地,上阴学宫。
这几天来,关于大雪龙骑南下,途径此地,而那一位小人屠陈芝豹下榻于此而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位仅次于北凉王徐晓和兵部尚书顾剑棠的一代悍将,俨然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将星,冉冉升起。
如果不出所料,比肩徐晓顾剑棠,甚至封侯拜相几乎没有悬念。
在上阴学宫后山,有一座太意湖,碧波清澈,杨柳青青。
此刻,一条小舟滑行其中,荡起了圈圈涟漪。
船头之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高束一头乌黑的秀发,背负双手,看着远处微风掀起的波涛,眼眸淡淡。
旁边,置放着一张桌子,摆着一副棋盘。
棋盘上有残局,黑白棋子似乎已经很久没动了。
“陈芝豹…”女子轻轻的念的一下这个名字,古井无波的眼眸突然闪过一抹的冰冷。
没错,这一位曼妙的女子正是北凉王二郡主,徐渭熊!
徐凤年二姐,胭脂榜副评之首,闻名天下的才女。
她所创十九道棋谱天下无双,远超九段高手,是当之无愧的十段大国手。
年少曾于真武大帝像后刻下发配六千里,而名动天下。
如今,受教于上阴学宫,剑法和谋略也远超他人。
不过,徐渭熊还有一个隐秘的身份,她乃是当年西楚兵圣叶白夔之女,年幼时被宋夫人带到徐家。
训练成为了徐家死士之一!
“二郡主,真是好雅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缓缓传来。
太意湖上,一人踏浪而来。
只见此人一袭白袍,背负双手,踏浪如履平地,身形俊逸潇洒。
“是你,陈芝豹?”徐渭熊冷冷一哼,脸色微变。
“没错,是我!”陈芝豹轻轻一点脚尖,落在了徐渭熊的船头之上,拱手,“陈芝豹爱慕二郡主已久,这一次南下剿匪,经过上阴学宫,故而前来叨扰一番,还望郡主勿怪!”
陈芝豹彬彬有礼,风度优雅,谈吐间让人感觉这哪里是一位嗜血沙场悍将?
这分明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富家公子!
“别自作多情。”徐渭熊冷笑一声,眼眸闪过一抹的杀意,“请你立刻离开,如果换做是别人,我早已将他杀了!”
陈芝豹闻言面色如常,很显然,早在他意料之中。
“郡主,陈芝豹对你之情天地可昭…”陈芝豹继续开口。
“滚!”徐渭熊只是冷冷的打断,“你若不滚,非得要逼迫我出手吗?”
陈芝豹笑容淡淡的凝固在脸上,他只是看了徐渭熊一眼,默默转身。
“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陈芝豹轻轻一晃,又踏浪而去。
来时如风,去时如风,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但是,他陈芝豹确实来过了。
徐渭熊看着陈芝豹的背影在湖的那一边消失,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另一边,冷冷的道:“还不给本群主出来?”
“哈哈…”
一声爽朗的笑声。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俊逸潇洒少年缓步而来。
徐渭熊脸色一沉,微怒,看向眼前少年。
只见他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一双眼眸泛着一股清澈的冰冷。
“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大意湖?”见来人器宇不凡,徐渭熊虽怒,却也尽量收敛了一些嚣张跋扈。
“我,燕长卿也!”少年淡淡一笑,背负双手于后,大大方方走了过来,“今日冒昧打扰,却是有几句话想要跟叶小姐商讨一下,不知可否?”
燕长卿!
这个名字从少年的口中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徐渭熊顿时脸色一变。
要知道,这几个月以来燕长卿这个名字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席卷了整座的江湖。
如今,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太安城楼之下,题诗而去,一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曾经让徐渭熊暗暗称赞不已,却不想竟然在此相见。
“你叫我叶小姐?什么意思?”徐渭熊脸色一凝。
“天下人都说二郡主乃是当代巾帼才女,被列为胭脂榜副评之首,而在我燕长卿看来,不过是…嘿嘿!”
说到这里,燕长卿故意停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是什么…?”徐渭熊冷哼了一声,一手却是紧握腰间佩戴的一把长剑剑柄。
“请恕我直言,叶姑娘只不过是一个认贼作父女流罢了!”燕长卿淡淡冷笑,眼眸直视徐渭熊。
认贼作父!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徐渭熊往后退了一步。
天下人皆知道,当年西壁垒一战,徐晓三十余万大雪龙骑疯狂而入,将西楚二十万大戟士横冲直撞,溃散而逃。
但是,那一位同样出身上阴学宫的一代天骄,兵家翘楚叶白夔,也在那一战身死!
虽然说兵不厌诈,可是,那白衣兵仙陈芝豹将叶白夔的妻子和女儿,绑在战马后面,用缰绳将她们活活拖死!
以至于作为西楚主帅的叶白夔心神怒乱,定心紊乱而败。
“关你什么事?”徐渭熊大怒。
“当然关我事情!”燕长卿冷冷一笑,目光一沉,“我乃西楚大戟士大统领,为复国而来,而你作为西楚旧民,必须随我归楚!”
“要不然的话,你就是大逆不道,任你天才再高,天赋再好,也受万人咒骂!”
“你…!”从未有人敢如此在徐渭熊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她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